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银行信贷分析 (25个季度银保监会数据分析,透露银行业信贷真实现状)

商业银行作为中国金融行业的支柱,其经营状况几乎可以作为国内金融经济的晴雨表。4000多家沪深A股上市公司约80万亿总市值,上市银行就以1%的数量占了1/8的市值。且银行业以其天然优势独占上游,可以说是金融行业当之无愧的“寡头”。

然而,随着2014年3月国内首例违约的公募债券——“11超日债” 本息无法按时兑付,国内信贷行业迎来了一次集中的,以过剩产能为代表的“违约潮”。接下去的几年,伴随着违约潮的传递以及信贷的收缩,政策上“去产能、去杠杆”,全行业的中小民营企业也发生大面积违约。

2016年年底的中央经济工作会议首次提出“房住不炒”的概念后,严重依赖房地产行业来增信的传统信贷行业也间接地被打击,中小房企资金链断裂,失去银行业输血的房地产行业却继续“上游断水”(严查各类金融机构输血房地产),“下游被堵”(各地限购、限贷持续加码)。严监管带来的自然是银行业数据的惨淡,违约造成的不良贷款成了银行业发展的巨大包袱,更别提2020年以来的新冠疫情带来的再一次的全行业打击。

全行业的收缩体现到商业银行业的萎靡,在我们想象中应该更严重,但从银保监会公布的数据来看,虽然不良率和不良余额确有提升,但直觉总让人觉得并未完全显示真实情况,包括业内也不断有风闻称“真实不良至少是公布数据的十倍以上”。为了证实想法,笔者特地花了一些时间,整理了2015年一季度至2021年一季度共25个季度的商业银行业信用风险指标,通过一些简单的数据分析,穿透的来看国内商业银行信贷的真实现状。

一、基本数据平稳上升,不良因子显眼但并未触及红线

从25个季度看几个关键数据:

1、贷款余额从70.44万亿增长到154.6万亿,增长率119.5%,季度复合增长率3.32%,年度复合增长率14%;

2、不良贷款余额从9825亿增长到27883亿,增长率183.8%,季度复合增长率4.43%,年度复合增长率18.96%,不良贷款率25个季度平均值1.77%;

3、贷款余额的季度增加平均值(每一季贷款余额减去上一季贷款余额,所得值求算术平均)为35067.9亿,不良贷款季度增加平均值752.4亿。

贷款余额从70.44万亿增长到154.6万亿,增长率119.5%

不良贷款余额从9825亿增长到27883亿,不良贷款率25个季度平均值1.77%

从关键数据可以得到几个明显的结论:

1、2015至2021年,不良贷款增速明显快于贷款新增速度;

2、不良贷款率最高1.96%,在2020年3季度末达到,逼近2%红线;

3、不良贷款余额从1万亿到2万亿用了14个季度,到3万亿的时间大概率在11-12个季度,比1到2万亿时间明显缩短。虽然看似不良增加的速度在变快,但这相对35.75万亿(14个季度的贷款余额增量)和46.04万亿(10个季度的贷款余额增量)来比较的话,相当于到达第三个万亿不良比到达第二个万亿不良时间只缩短了14%,即2万亿到3万亿的贷款规模增长基本在30%以上,但速度并没有加快30%,而是14%,说明不良相对新增贷款的速度的产生是变慢的,即贷款质量在变高,或者说不良的处置去化在加快。

这几个结论是数据很明显的表象,不良余额的持续增加但不良率的平稳,很多人会归因于贷款余额(不良率计算的分母)的变大,相应的稀释作用稳定了不良率,使之一直稳定在红线以下。

但,真实情况的确如此吗?

2015至2021年,不良贷款增速明显快于贷款新增速度

二、穿透基本数据,发现数据与现象之间的矛盾

再对上述数据做进一步穿透处理,通过简单的数据分析,再结合业务实际,我们可以发现几个耐人寻味的矛盾点:

不良率25个季度均值1.77%,但新增不良率(不良余额增量/新增贷款余额)季度均值2.2%。因为表格中的差额代表着“净差额”,即相当于,每个季度的增量贷款中都有2.2%会转化为不良,既然如此,为何不良率永远在2%以下呢?如果说这是因为加大分母,那么保持均值1.77%不良率,相当于每产生一笔不良,要对应不良金额56倍的分母增加,才能保持不良率的持平。这与新增贷款增量的实际是远远不符的。

再换个角度验证。前面的关键数据中,贷款余额的季度增加平均值为35067.9亿,不良贷款季度增加平均值752.4亿。752.4/35067.9约为2.15%,与2.2%相差无几,两个数据路径得到几乎一致的结论:哪怕是依照官方数据的结论,不良率也绝对在2%红线以上。

2、不良余额增长速度相对贷款新增速度放缓,但贷款质量并未提高,处置速度并未加快。

前面通过关键数据得出“不良的增长速度实际是在减慢”,但不良的减慢我们从实际业务角度出发,只能有三种可能:

一是放贷质量变高。这一点我们首先排除,因为上面的数据已经证明,总有2.2%的贷款是沉淀为不良的,如果贷款质量变高,此值应低于平均不良率1.77%。而且不良贷款余额的复合季度增长率4.43%也远高于新增贷款的复合增长率3.32%。

二是不良的处置速度变快,这里的处置我们特指核销和贷款通过维权手段实现清收(如催收现金,债务和解,担保品变现等)。先看核销,核销消耗贷款拨备覆盖,但数据显示3%的拨备覆盖未减反升,为减少的原因要么是央行提高了坏账拨备,使得消耗量和提高量动态平衡,但这显然不符合实际,不仅没有公开信息,且这对银行利润侵蚀极大,所以只能是拨备并未大面积使用。再看银行自主清收,能成为不良的违约贷款能通过清收途径实现回款的凤毛麟角,基本都是通过司法途径实现担保品价值实现债务回款。而2015年以来,线上司法拍卖基本可以做到全覆盖,线上数据不难统计,法拍资产的季度成交金额一般不过百亿,这相对于万亿级别的不良,显然也是杯水车薪。

这样看来不良的处置速度变快也是一个伪命题。

所以,究其原因,最后只能是另类处置。我们快餐型的放贷思路造就了快餐型的处置思路,因为直接将资产负债表内的不良贷款移出不良科目是最快的“处置”。对应的实操手段有很多,批量打包转让债权,提高违约容忍度,新增贷款用以置换存量不良。几个手段中,债权转让根据各个持牌AMC公司的公开收购数据,全行业的年均债权收购规模不过千亿,针对万亿级别的市场,终究还是没法解决问题。且债权收购本质上其实还是一种转贷,是交易驱动型的资本密集行业,试问有哪个机构能够有如此资本,源源不断的消化商业银行形成的信贷窟窿呢。

简单分析,不难得出结论:正是大量利用新增贷款来置换存量不良,才会出现如此数据,不仅拨备没有大量消耗,也没有大面积市场化抛售债权,新增不良/新增贷款永远高于不良率,却能够让不良的产生速度相对新增贷款速度变慢。

3、利润相对贷款规模无增长,17万亿低息资金用于转化低效贷款

可以进一步从利润角度,佐证银行的不良去化逻辑正是用新增贷款置换存量不良。

2015-2020年的商业银行净利润分别为15926、16490、17477、18302、19932、19392万元。数据简单处理我们可以得到两个结论:

一是利润/贷款余额的比例从2015年2.09%一直在下降,2020年这一比例是1.32%。说明商业银行通过增加贷款量能够提高的利润越来越少了。当然这里面有一部分原因是净息差从2015年的2.54%降至2020年的2.1%。

二是2020年末的贷款余额比2019年末多了17.21万亿,但利润反而减少了540亿。这里的原因肯定有新冠疫情以及银行让利中小企业的原因,但单从净值分析,不论技术手段如何,都是相当于17万亿低息资金用于消化存量不良了。

因此从宏观的净值角度去分析,新增的贷款,相当于央妈直接放水,用转贷的方式,作为不良去化的主要手段。俗称,印钱消化不良。

三、低质信贷资产依然沉淀于体系之中,地方分化严重

笔者又根据各地银保监派出机构的公布数据,统计了2020年的各地银行业不良贷款相关数据,同样发现一些地方差异,但这部分地方差异,基本在意料之内:

1、传统的经济活跃区域(北上广深以及其他东部沿海省份),不良率普遍较低;

2、根据银监给出的2020年全国数据,减去有统计数据的区域,可得无统计数据的区域平均不良率在3.81%,远高于红线值2%。

无统计数据的区域平均不良率在3.81%,全国均值1.84%

事实上,通过数据,我们再想想包商、锦州银行的例子,也就不意外了,甚至我们有理由相信,这两家银行只是冰山一角。当然,这些数据我们可以默认为,已经是银行用过“处置工具”后的情况,细思极恐之后就是触目惊心了。

通过数据去摸索信贷行业的缩影仅仅是一个方面,但即使是管中窥豹,就已经是细思极恐。作为违约行业的参与者,笔者深知金融垃圾如同我们生活中的城市垃圾,垃圾处理站是必不可少的城市职能,通过捡垃圾虽不至于发家致富,但也不乏成功案例。但城市的主要生产职能绝对不是垃圾回收处置行业,不然就说明城市的治理出了问题。金融垃圾是经济运作中必不可少但又不可多的资产,个中道理,和我们的生活垃圾回收,也可以说是异曲同工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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